薛承泰

4月13日內政部公布了三月份的人口統計，人口危機真的來了！是因為今年前三個月出生總數只有40,414人，死亡總數為46,967人，人口自然負成長已達6,553人。台灣人口密度高達每平方公里655人，為了減輕土地承載、能源使用、糧食需求，人口總數減少對台灣沒什麼不好，相信仍有許多人如此認為。

然而這句話的正確性，需假設在人口結構不變的情況。如今台灣面對的是快速的人口結構變化，也就是少子高齡化。即使是新冠病毒帶來大自然的平衡力，年長者死亡率偏高是事實，卻未必是銃著高齡者而來；疫情過後，人類壽命仍會繼續拉長。真正促使結構失衡的關鍵，就是生育率偏低，特別是台灣從2003年開始就處於超低生育率！

試想，2060年正是目前的年輕人進入老年之時，儘管台灣總人口可能減少到約1850萬，密度是降下來了，可是老年（65歲以上）人口數是小孩（15歲以下）的四倍，工作人口比現在少八百萬人，屆時社會如何運轉呢？

10年前金融海嘯期間台灣有過一次人口危機，還好很快把生育量拉回來了；這次的危機是累積出來的趨勢，新冠病毒雖也會帶來影響，但應是未來幾個月的婚姻，畢竟懷孕總是要九個多月！

這次的危機，首先，今年第一季生育數乃是1951年以來的新低，即使是2010年（虎年又面臨金融海嘯）第一季還生了43,771人，比今年還多三千餘人；而通常一年的總生育量約為第一季的四倍，那麼今年可能只有16萬出頭，也會成為歷史的新低！

其次，台灣從2018年以來即出現第一季人口負成長現象，2019年也如此，但負成長都只有1千餘人，但今年第一季出生比死亡少了6,553人，即使因疫情人們較常待在家而帶來生育的機會，對年底生育量或許有幫助，但也無法抵銷如此高的負成長！

第三，結婚對數比去年同期少了1,921對，而離婚對數卻多了1,094對。這不僅說明著婚姻的脆弱，還隱含著明年生育量會持續下滑，因國人的生育96%是婚生。

從1950年代以來，臺灣生育率從一位育齡婦女平均生7人降到了1人，速度之快也算是一個世界奇蹟。2004年聯合國在網路上公告世界十個最低生育率國家地區，臺灣已赫然在列，一直到現在仍列名其中。很不幸，新冠疫情仍在延續中，筆者認為，今年結婚量會受到影響，將會反映在四月份之後的數字，這將連帶影響到明年的生育。

後年是虎年，情況更不樂觀。君不見，今年媒體除了報導新冠病毒，人口相關現象也常出現，每當內政部公告新的數字，就是一個「驚奇」！最近各級教育招生的危機也都陸續露出，甚至台大校長都出來呼籲博士班要併班！

西方以生育率1.3人當作「超低生育率」的門檻，乃基於歐洲在二十世紀末的經驗。學者為了解釋生育率下降至替代水準，何以還持續下探？提出了「第二次人口轉型」的說法，認為歐洲國家所產生的新人口現象，和家庭與婚姻的不穩定有關。

人們趨向於晚婚少生，同居、離婚、以及生育控制也趨於普遍；乃因為現代社會養育子女成本提高，人們教育不斷提升，追求自主與平等成為了主流觀念。這些現象臺灣都已經發生了，可是生育率卻超乎西方學者預期地，快速拽破超低生育率門檻，未來這幾年會如何？全世界都在看。